他的聲音又傳過來,“我說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給你一個結(jié)果?!?br />
我轉(zhuǎn)過身面向他,“如果我告訴你,是你的未婚妻做的呢?”
他深邃的眼窩內(nèi)折射出一道厲光,但只一瞬就消散開,他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我,沉默了片刻后薄唇吐出三個字,“她不會?!?br />
話已至此,還有什么可說。
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到陳薇坐在客廳發(fā)呆,自從確認(rèn)懷孕后她經(jīng)常是這副精神游離的樣子。
她還沒想好怎么跟那男生開口,我看著很著急,但也不想逼她,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
這一個星期,我和陳薇都沒去公司,她在家,我也在家陪著她,卻沒想到公司竟出了大事。
之前鬧糾紛的那位甘女士不知找了什么關(guān)系,說我們使用違規(guī)的產(chǎn)品,執(zhí)法人員從公司帶走了所有產(chǎn)品回去檢驗,并且勒令我們停業(yè)修整。
為此,陳薇找了很多關(guān)系,最后終于找到一個能說上話的,姓陳,本身從商,但人脈四通八達(dá)。
陳薇懷孕實在不方便應(yīng)酬,只能我去。
可我不會喝酒,只好叫上銷售部的同事王芊和我一起。
晚上八點,我們來到富山居,這里是吃日本料理的地方。我們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了。
“陳老板,不好意思,剛才路上堵車?!蔽乙贿M(jìn)去連忙道歉。
“無妨,我也剛到?!?br />
他皮膚偏黑,單眼皮,顴骨很高,眼神很犀利,年齡看上去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坐下不久,服務(wù)生就把點好的三文魚等海鮮刺身和幾瓶紅酒端上來,擺了滿滿一桌。
“來,陳老板我敬您一杯?!蓖踯泛苡薪?jīng)驗,飯還沒吃就開始敬酒了。
席間,我把陳薇教我的所有能說的好聽的話都說遍了,但他都沒有正面答復(fù),他也不插嘴,就是不斷的在倒酒。
王芊很敬業(yè),配合著喝了非常多,一直喝到面紅耳赤,感覺已經(jīng)不行了。
我跟他示意了一下就扶著王芊去找衛(wèi)生間。
剛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王芊就一股勁兒地沖到里面抱著馬桶吐了出來,我一邊忍著那股翻江倒海的味道一邊用手順著王芊的背,我說不行就撤吧。
王芊趴在馬桶上喘著氣兒說,“不行,我們現(xiàn)在走會得罪他的。”
我不是很懂酒桌上的規(guī)則,有些擔(dān)心的說,“可是你吐得這么厲害,再這么喝下去,非得進(jìn)醫(yī)院不可?!?br />
王芊緩了一會拿清水洗了把臉,“這都正常,我沒事,還可以再撐一個小時。”
我們回到包間,剛坐下來,陳老板就問:“你們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剛想說王芊有些不舒服,她就趕在我前面說:“陳老板,來,我們繼續(xù)喝,希望您今晚玩得開心?!?br />
我看到王芊這么拼有些心疼,于是也拿著酒杯幫著她一起喝。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扶著額頭撐在桌子上十分難受,紅酒后勁特別大,胃里一陣陣酸漲涌上來。王芊喝得最多,她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陳老板也喝了不少,可他好像一點醉意也沒有,臉上的紅暈并不明顯,眼神也不渾濁。
我見差不多了,撐著一口氣對他說:“陳老板,今天喝得挺開心的,您早點回去休息,我跟芊芊也回去了。”
他抬眸,凌厲的目光鎖住我,聲音淡淡的說,“她走可以,你要留下?!?br />
我一愣,賠笑著說:“芊芊有些不舒服,還是我先送她回去吧?!?br />
“怕我欺負(fù)你?”陳老板看著我,面色有些不悅。
我連忙解釋,“怎么會呢,陳老板對我們很照顧,只是確實挺晚了?!?br />
他舉起面前的酒杯,慢條斯理抿了一口,面容平靜的反問我,“陳薇的公司,還要不要?”
我手一顫,有些明白過來,心里糾結(jié)了一會沒再提要走的話。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當(dāng)我要舉杯的時候他制止了我,我不解的看他。
“酒你旁邊這位小姐已經(jīng)喝過了,你不需要再喝?!?br />
我更不解了,不是要我留下喝酒嗎。
“聽說你認(rèn)識遠(yuǎn)橋集團(tuán)的袁總。”
空氣一下凝固起來,他身上的氣息有一種壓迫感,我感覺很詭異但還是誠實的回答他,“是認(rèn)識?!?br />
我看到他眼里冒出的凌冽,嘴角傾斜出輕諷的弧度,“蕭小姐不簡單?!?br />
他聚斂的眉梢藏著一絲冷意,雖然很淺,但我還是看到了。
我沒說話,等待著他的下文。
“陳薇公司的事不難辦,我正好認(rèn)識上頭的人,稍微疏通一下也還是可以的。只不過..”他拿起酒杯端在手上輕輕搖晃,杯中的紅色液體順著杯子傾斜的角度攀在杯壁上又落下,他眼角的細(xì)紋褶成一條線,“我有一個文件袋在袁總那里,我希望蕭小姐能幫我拿到?!?br />
文件袋?他這是要我去袁塵驛那里偷東西?
簡直辦不到好嗎。
“不好意思陳總,可能您誤會了,我和袁塵驛并不熟,他是高高在上的遠(yuǎn)橋集團(tuán)總裁,我怎么可能靠近得了他?!?br />
他向我投來一記耐人尋味的眼神,“蕭小姐聰慧過人,一定有辦法辦到。”
“我跟他不熟,你找錯人了。你要喝酒,我可以陪你喝,但袁塵驛,我真的不熟。”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夾著輕輕打著轉(zhuǎn)兒,那雙凌厲的眼眸蘊著幽潭般暗沉的光,“如果不是有些交情,蕭小姐又怎會直呼袁總大名?”
我剛要反駁,話梗在嗓子口說不出來。
他既然能開口讓我去找袁塵驛,肯定多少知道我和袁塵驛的關(guān)系??晌液退年P(guān)系....
我心中升起越來越多的疑問,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認(rèn)識袁塵驛,為什么要我去幫他拿文件,他和袁塵驛又是怎樣的關(guān)系?競爭對手還是仇敵?
見我不回答,他也沒再逼問,似乎是在等我這在刻意的沉默氣氛里投降。
思緒在我腦海里翻涌,頓了頓,我還是問到,“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
他側(cè)過身,瞇了瞇眼,帶著一絲冷意,“蕭小姐只需要幫我拿到文件袋即可,其他的無需多問?!?br />
“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
他輕蔑一笑,幽深的黑眸內(nèi)閃過如刀鋒般的狠厲,“我相信蕭小姐重情重義,不會讓陳薇失去她最后的這點心血?!?br />
“你威脅我?”
他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你何不看作是在幫我的忙,你幫我這個忙,我除了可以讓陳薇的公司度過這次難關(guān),正常營業(yè),以后也許還能幫上你的忙?!?br />
陳薇.....我不能不管她,她已經(jīng)失去很多,她現(xiàn)在這么脆弱,不能在雪上加霜了。
想到這里,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選擇的余地,也許從一開始,這場戲就是安排好的,從公司被調(diào)查停業(yè)到這場應(yīng)酬,都是掉進(jìn)了別人的算計。
怪不得今晚上他都沒讓我喝太多酒,一直在灌王芊。
可是....可是......
他似乎看出我的擔(dān)心,別有深意的又開口道,“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你放心。袁總不舍得傷了你?!?br />
袁塵驛舍不舍得傷我我不知道,現(xiàn)在也顧不得。
深吸了口氣,我問道,“那個文件袋....長什么樣?”
“文件袋就是普通的牛皮紙,但上面印有覃柯兩個字。”
覃柯?聽起來是人名。是誰?
我心里覺得更奇怪了,不自覺問道,“文件袋里面裝著什么?”
“這個你不必知道?!?br />
........
“我只能說盡量,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拿到?!?br />
“拿到之后打這個號碼找我,我會派人來取。”
他一副胸有成組的口吻,好似我一定能拿到,他拿起掛在椅子背上的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說,“我安排司機(jī)送你們回去,希望蕭小姐不要讓我等太久。”
回到家陳薇問我談得如何,我說問題不大。
我還沒想好該怎么告訴陳薇和袁塵驛之間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我們確實還沒有什么,可現(xiàn)在又仿佛牽扯住了。
第二天我就打了電話給袁塵驛,我不敢耽誤太多的時間,他本來想讓我在外面餐廳等他一起吃飯,但我沒同意,堅持去他公司找他。
按照陳弘新說的重要性,感覺也是工作層面上的事,那個文件袋應(yīng)該會放在他公司吧。
這一次,前臺小姐一看到我,直接將我引到了袁塵驛辦公室。
四目相對。
“你來了?!?br />
袁塵驛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他本身皮膚就偏白,加上這件毛衣的映襯,整個人顯得特別溫和,沒有平日看上去那般冷漠。
不知是不是我晃了眼,竟覺得連他臉上的笑意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我走到沙發(fā)旁剛坐下,他聲音就追過來,“想喝點什么?”
“都行。”
“端一杯熱咖啡上來。”
前臺小姐接收到指令后就關(guān)門退了出去。
很快,咖啡就端上來。
“茶幾第二層有幾本新到的雜志,我這也有很多書籍,你無聊就看看,困了可以躺一下,我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樣子?!?br />
“好?!?/div>
蔻依(作者)說:
結(jié)局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