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歷二十八年,都城雍鳳,初春,萬物復蘇,一片喜氣洋洋。
雍鳳都城最大的青樓——鳳滿樓,此刻正人山人海。
“我說李二狗啊,你這消息準確嗎?晚上這鳳滿樓的姑娘們都要出臺表演?”王大虎在人群中奮力地擠著,企圖更靠近鳳滿樓的門口。
“我李二狗還會騙你不成?我是誰?雍鳳城的順風耳啊?!崩疃芬娪腥藨岩勺约旱南?,不滿地道,“而且聽說還有新來的姑娘啊,那叫一個水嫩啊?!?br />
鳳滿樓后院。
院子里一株桃樹已經(jīng)盛開,滿樹桃紅,樹下一架古琴,前面坐著一個粉衣女子。
“麻蛋的,別人穿越都是千金小姐,再不濟也是富足人家的女子,為毛我會莫名其妙地掉到這青樓來?”連墨玥不滿地嘀咕著,修長的雙手在琴上彈出一個個音符。
“想我一個天朝十八一枝花的美好少女,竟然為爭吃一筷子水煮活魚而被魚刺卡到,這也就算了,卡嗓這也算小事,可因急著跑去醫(yī)院掉水坑了,掉水坑也就算了,可身穿到雍和王朝才是大事?!边B墨玥靠在桃樹上,一臉悲催樣,“咱在天朝雖然是一孤兒,但是咱也是有五位數(shù)存折的人嘛!麻蛋!存款還沒來得急花啊喂?!?br />
“喲小玥啊,練得怎么樣???”一個調(diào)笑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子出現(xiàn)在連墨玥眼中。
女子二十出頭,烏黑如墨的長發(fā)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luò)絡(luò)的盤成發(fā)髻,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白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碧玉鐲在腕間,淡青色的羅裙著身,粉色的絲帶腰間一系,頓顯那裊娜的身段,萬種風情盡生。
“元子媽媽,小玥能不能不上臺啊。”連墨玥看到女子,立馬蹦了起來,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麻蛋的一個媽媽桑竟然比樓里的姑娘都漂亮,還硬逼俺這個菜鳥上場。
“親愛的,那可不行?!痹獘寢屢荒槢]得商量的樣子,“誰叫你那日,竟然掉人家浴桶里了,這要是傳出去讓雍鳳城的人知道……”
“我知道了元媽媽?!边B墨玥咬牙切齒地道,麻蛋的,自己不就是掉水坑穿越了,然后莫名其妙掉到了這個雍和第一美女的浴桶里了嗎?。?!然后自己就“順理成章”地被元媽媽“好心”收養(yǎng),在鳳滿樓賣藝了!
自己也不是沒想過跑,奈何自己身無分文怎么跑?而且自己在這天朝歷史上沒有的雍和王朝就是個“黑戶口”,無親無故,跑哪去啊?
今兒個是新一代戰(zhàn)神凱旋而歸的日子,所以雍鳳都城很是熱鬧,為了應(yīng)景,元媽媽就提議鳳滿樓的姑娘們公演,美其名曰,慶祝我雍和大獲全勝。麻蛋的不就是為了銀子嘛。連墨玥內(nèi)心哀嚎著。
上一代戰(zhàn)神是外姓王爺楚沐軒,在和蠻源國一站之中受了內(nèi)傷,并毀了容貌,可憐一代戰(zhàn)神美貌遭天妒。
皇帝沈雍親下圣諭,封德親王沈熠為新一代戰(zhàn)神,代替楚沐軒上戰(zhàn)場。沈熠年少輕狂,武功不錯,一路高歌,拿下五座城池,聲望一時之間無人能敵。
楚沐軒帶著殘破之軀上朝,自請退去戰(zhàn)神封號,當了個逍遙王。而今兒個沈熠凱旋歸來,自然雍和上下同慶。
這些八卦都是連墨玥無聊時候聽著鳳滿樓的客人們說的,就當打發(fā)時間了,反正自己這小民可接觸不到那個層次的大人物。
“元媽媽,這鳳滿樓那么多漂亮姐姐,為毛一定要我上臺?”連墨玥無奈地坐在古琴前面,這倒是一把好琴,幸好自己在天朝還學過一些,不然豈不是要去接客賣身了?
“咱鳳滿樓是盛產(chǎn)美人沒錯,不過美人看多了,偶爾來個丑的,讓大家換換口味,才是生錢之道啊?!痹獘寢屛孀煨Φ?,一雙鳳目中閃過深深的笑意。
“麻蛋的俺哪里丑了?”連墨玥內(nèi)流滿面,好歹咱在天朝也是個小家碧玉啊,就因為自己是身穿不是魂穿?為毛不是魂穿?肯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連墨玥蹲在桃樹下,戳著高大的樹干,默默腹誹著,是不是能再穿一次?
“看在你那么努力的份上嘛,要是晚上表演得好的話,媽媽我也不虧待你,給你算銀子?!痹獘寢尶粗龐尚〉纳碜佑骋r著那一樹桃紅,笑意更深了。
“真的咩?”連墨玥立馬滿血復活,雙眼閃著金光激動地抓著元媽媽的手,一臉感動。
“十兩銀子?!痹獘寢尶粗B墨玥亮晶晶的雙眼,不經(jīng)意抽出了雙手。
“哦漏!元媽媽你欺負新人!十兩銀子夠買毛?”連墨玥差點沒突出一口鮮血。
“嫌少不要?”元媽媽挑了挑眉。
“要要要,多謝元媽媽賞賜,俺晚上會好好表演的?!庇锌偙葲]有好吧,等俺存夠了錢就逃走,俺才不待著接客呢,哼。
華燈初上,月滿天際。
護城河上一艘艘花船點起了花燈。那是鳳滿樓特有的花船,是給那些不好露面的權(quán)貴準備的。畢竟這青樓匯聚了天下的美人,那些權(quán)貴哪里能不來一睹風華?但是又礙于臉面,于是鳳滿樓就推出了花船,珠簾放下,擋住眾人探究的目光。
“各位,今晚將是我鳳滿樓的狂歡夜,請大家盡情地享受吧?!痹獘寢屨驹诰律萑A的二層花船上,一條白色面紗,淺笑連連。
隨著她的衣袖一揮,河面中央的臺上飛落十個紫衣美人,有抱琵琶的,有撫琴的,還有彈瑟。居中的一個美人媚笑一聲,指尖彈出一個音符,霎時,和鳴的弦樂流瀉而出。
“天啊,果然是雍鳳十大美女!”小小的花船內(nèi),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看著出現(xiàn)在臺上的十個美人驚呼道。
“蘇華,別忘了我們晚上是來干嘛的。”旁邊,一臉剛毅的灰袍男子出聲提醒道。
“我沒忘記沈絡(luò),反正來也來了,不如好好欣賞一番,況且,來的肯定不止我們?!碧K華撇了撇嘴,不在意地道,雙眼又被臺上的十個美人吸引了過去。
“好,接下來出場的呢,是我們鳳滿樓新收的小清新——舞墨墨。墨墨是第一次上臺表演,大家的掌聲在哪?呼聲不夠熱烈我們家墨墨可是不會出場的哦?!痹獘寢岦S鶯般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語調(diào)。
“墨墨,墨墨!”
“舞姑娘!舞姑娘!”
河兩岸立馬響起了呼喊聲。
“麻蛋的,元媽媽你就是想搞死我是吧?麻蛋的竟然把我安排在十大美人后面!神啊救救我吧,請給我傾城的容貌吧?!边B墨玥在元媽媽身后的隔間里一臉糾結(jié)。
“墨墨,怎么還不出去吖,是不是呼聲不夠高?”元媽媽折身回船里,正好看到一臉便秘樣子的連墨玥。
“元媽媽,我,我怯場?!痹谔斐矝]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啊麻蛋的,腿軟知道不,而且自己不會輕功怎么飛過去???麻蛋的。
“我?guī)氵^去,彈你的就好?!痹獘寢寽\淺地一笑,風撩起了她的面紗,連墨玥差點看癡了。
“?。 ?br />
“天啊搶人的來了!”
連墨玥還沒上場,外面便傳來了聲聲驚呼和慌亂的踩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