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鳶在一旁看著嚴(yán)曼婷的氣勢突然之間弱下來,不禁有些好奇意歡和她說了些什么,結(jié)果只見嚴(yán)曼婷轉(zhuǎn)身就走,急得連那些布料都沒拿。
“你和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提醒了她一下重意雯如今的處境罷了。我記得嚴(yán)家的大小姐也到了該出格的年齡,不知道嚴(yán)家有打算和哪家聯(lián)姻嗎?”
“你自己的婚事還沒著落,倒先關(guān)心起了別人?!?br />
重意歡笑嘻嘻地回答道,“姐姐都沒出嫁,哪里輪得到我?更何況我還想多陪在母親身邊兩年?!?br />
有了前世的教訓(xùn),重意歡不會再蠢得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給別人,她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得挺好。
“娘早知道你是這么想的,肯定現(xiàn)在就要給你定下一門親事來。”
重意歡笑而不語,她對男女之事是徹底失去了信心,不過姐姐可是正值妙齡,這一次中秋宴說不定能給姐姐覓得個如意郎君。
中秋宴將至,臨行前一晚,老夫人把重意鳶和重意歡都叫到了跟前。
“孫女見過祖母?!?br />
“都坐吧,明日你們就要出發(fā)去中秋宴了,往年都是大房的人去,今年換成了你們?nèi)?,有些話我要交代你們。?br />
江南三大家分別為重家、洛家和莫家,三大家分足鼎立,執(zhí)掌著整個江南的經(jīng)濟(jì)命脈,互相合作又互相牽制,其中以莫家為首。
莫家這代的家主是莫老爺子的幺子,還未過而立之年,卻傳言其城府頗深,心狠手辣,把他那幾個哥哥算計地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月底的分紅,從不參與莫家的生意。
關(guān)于這位莫家主的手段,重意歡也有所耳聞,卻從沒有見過。不過她記得前世三皇子未能拉攏到莫家,到后來就想方設(shè)法地打壓莫家,也是這位莫家主力挽狂瀾,拯救莫家于水火之中。
至于洛家,和重家的情況大致相同,只不過人丁稀薄,與重意歡同輩的只有六個,三男三女,除了洛大少爺已經(jīng)娶妻生子,其他五人與重意歡的年紀(jì)相差不過兩三歲。
所以說這中秋宴除卻是三大家生意上的往來,更像是一場相親宴,一些在邀請之列的小家族趁此機會認(rèn)識三大家的人,顧琴榕打的不就是這樣的主意嗎?
“重家的情況與其他兩家有所不同,無論他們說什么,你們就一律當(dāng)做不知道,不要說些什么不該說的?!?br />
老夫人這么說,立馬讓重意歡想起了有關(guān)重家寶藏的事,這明擺著是欲蓋彌彰,就怕其他人不知道重家有貓膩嗎?
即便重意歡如此想,面上還是老老實實地應(yīng)承下來。
“對了,意歡,聽說意嫣去你那里鬧了?”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老夫人的眼睛,不過這件事她本就沒打算隱瞞,重意嫣仗著自己的幾分身份,早就不是第一次欺負(fù)她們?nèi)康娜肆恕?br />
“還有,你帶去的人要好好看管,要不然丟的是重家的臉面?!?br />
重意歡聞言點點頭,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老太太的神色,似是顧琴榕這人與她而言不過是個陌生的晚輩,要不是還有她,重意歡只會以為老夫人是要他看管好下人。
“你真得決定要帶顧琴榕去嗎?”重意鳶從青云園出來就一直皺著眉頭。
“姐姐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重意鳶作為三房的長女,顧慮自然要多上一些,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帶顧琴榕一起去且不說會不會惹麻煩,先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重意歡輕笑一聲,顧琴榕打著重家的名號在外面交了不少狐朋狗友,甚至隱隱形成了以她為首的小團(tuán)體,這些人分開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可聚在一起便是一股力量。
當(dāng)初三房并沒有得到參加中秋宴的資格,不過因為重意歡對顧琴榕的重視,平時世家小姐間的聚會她都帶上她,久而久之,因得她軟弱內(nèi)向的性子沒能交到什么朋友,倒是顧琴榕賺得個盆滿缽盈。
關(guān)鍵顧琴榕不僅交到了朋友,還在背地里說她的壞話,到最后只有她不知道這件事,結(jié)果每次她都蠢得掏心掏肺。
這一次她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顧琴榕想要認(rèn)識三大家的人,那她就幫幫她,讓三大家的人都知道她顧琴榕是誰。
顧琴榕聽說重意歡買了好多新布料回來,看著自己的那些舊衣服,就憑它們別說引起誰的注意了,自己穿出去都嫌寒酸。
顧琴榕想了想,先去了連芷蕪的房間。
“娘,你手里還有銀子嗎?”
“你要銀子做什么?”連芷蕪一聽到錢,臉色立馬就變得謹(jǐn)慎起來。
連芷蕪與連氏雖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妹,可性子卻完全不同,連氏軟弱可欺,連芷蕪為人張揚近乎跋扈,卻沒什么心眼,真難為她能生出來顧琴榕這樣城府深沉的女兒。
“我要做幾身新衣服,總不能穿這些破布去中秋宴吧?”
“什么破布?這明明是咱們來重府之前給你做的新衣裳。”
“那也是舊的了,我要銀子去做新衣服?!?br />
連芷蕪瞪了顧琴榕一眼,“現(xiàn)在哪有什么閑錢給你新衣服?”
“爹臨死之前不是給你留了一筆錢嗎?該不會你又全賭輸了吧?”顧琴榕暗惱自己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這件事。
連芷蕪好賭,所幸不嗜賭,但逢賭必輸,顧家為此賠進(jìn)去的錢不計其數(shù)。顧琴榕的父親去世前確實留了一筆錢,為了讓她們母女倆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結(jié)果被連芷蕪?fù)低禂×瞬簧佟?br />
顧琴榕氣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重意辰的陰謀沒能得逞,害得她也沒能得到銀子,現(xiàn)在竟然落得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
連芷蕪連顧琴榕臉色不好,自以為想出了個好主意,說道,“咱是沒錢,可姐姐那里有啊,在說意鳶和意歡的衣服多的是,你要是喜歡,她們怎么可能不給你?你就去和她們說說好了?!?br />
要是換做以前,顧琴榕一定會這樣做,可如今就連那最好騙的重意歡都不知怎地變精明了。
顧琴榕終是沒有去騷擾重意歡,結(jié)果等到了出發(fā)的那一天,只見就連三房身邊的丫鬟都穿得光彩照人,更別說她們兩姐妹了,襯得顧琴榕越發(fā)地小家子氣。
重意歡看到顧琴榕并沒有多說什么,倒是來送行的老夫人很嫌棄地看了眼顧琴榕,周圍也隱隱傳出低低的笑聲。
顧琴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可面上還要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等到她在中秋宴上找到了更大的靠山,她倒要看看重家里面還有誰敢笑話她!
此次中秋宴舉辦的地點在莫家的萬花園,重意歡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在傍晚時分才到達(dá)了目的地。
重意歡他們下了馬車,一抬頭便見萬花園門口站著一位中年男子,恭敬地開口道,“幾位想必就是來自重家的貴客吧?”
“我們是,不知閣下是?”重意游上前詢問道。
“在下是莫家的管家,莫鳴,在此恭候各位多時了,請各位隨我一起來吧?!?br />
“那就有勞莫管家?guī)妨??!?br />
這萬花園顧名思義,自是有萬花簇?fù)?,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花朵的香甜,偶爾能聽得幾聲蟲鳴蟬叫,讓人不禁放松下來。
“各位貴客,這里便是沁竹園,中秋宴的這幾天就要委屈幾位在這里住下了?!?br />
重意歡環(huán)視四周,這園子周圍青竹環(huán)繞,倒是別有一番雅致的韻味。
“勞煩莫管家?guī)?,我們對這里很滿意?!?br />
“那就好,那在下也就不打擾幾位的休息了,明日若有什么安排,自會有下人前來通知幾位,在下先行告辭了?!?br />
如此一來,重、洛兩家就都到齊了,眾所期待的中秋宴也將在明日拉開序幕。
翌日,還在睡夢中的重意歡被一陣爭吵聲吵醒,她帶著幾分不耐地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其中之一的當(dāng)事人竟是顧琴榕,果然這女人到了那里都不是省油的燈。
“琴榕,發(fā)生什么事了?”重意歡還未來得及好好打扮,那不施粉黛的臉上帶了幾分出塵的韻味,就像是剛剛落入凡間的仙女優(yōu)雅卻又不失氣勢。
“你是誰?”與顧琴榕發(fā)生爭吵的小姐見到重意歡,不知怎地竟感覺有點心虛,如此一來底氣自然不足。
重意歡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一襲紅色的裙裝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烏黑的長發(fā)高高束起一個美人髻,柳葉彎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
尤其是那眉眼間似有幾分熟悉之處,重意歡便脫口而出道,“洛家的三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洛廷芊見重意歡認(rèn)出了她,不免有幾分驚訝,她記得之前可是從未見過她。
“洛家三小姐的心直口快是出了名的,若不是因為如此,又怎會與我表妹吵得不可開交?”
在來中秋宴之前,重意歡特意打聽了有關(guān)莫家和洛家的一些事,再加上老夫人說的那些,就算沒有見過這些人,她也大抵能夠?qū)ι咸枴?br />
這位洛家三小姐名叫洛廷芊,確實是心直口快了些,說出口的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但卻是個能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類型。
洛廷芊一聽重意歡這樣說,臉上立馬顯現(xiàn)出一絲怒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諷刺我嗎?”
“我只是覺得三小姐是性情中人,不過即便如此,三小姐與我的表妹爭吵,多少也要給重家一個說法吧?”
“你說是表妹,那她也就不是重家的人了,倒是你,你是重家的老幾,怎么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于是顧琴榕就這樣順利地被忽略了。
其實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很簡單,顧琴榕起得很早,便決定早起散散步,可誰知剛走到沁竹園的門口,便見洛廷芊在那里走來走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洛廷芊見顧琴榕,剛開始還以為是重府的丫鬟,便詢問了兩句,誰知顧琴榕壓根沒有理會她,這才會吵了起來。
“我是重府的五小姐,重意歡?!?br />
“原來你就是重意歡啊,哥哥還與我說起過你呢。”洛廷芊握住重意歡的手,一聽到她的名字就莫名其妙地突然間變得熟絡(luò)起來,弄得重意歡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洛廷芊說的話也讓她不得不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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