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殊彥,”蘇會長的聲音比平時更威嚴了許多,冷冷傳出,“昨晚的事,你要解釋嗎?”
“沒有?!奔o殊彥的眼睛在蘇夏低垂的面上掃過,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沒有?”蘇會長神色隱怒,“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確一夜未歸?!奔o殊彥坦然地說。
“那個女人是誰?”蘇會長按捺住心中不悅。
“是我初戀?!奔o殊彥看了父親一眼,不欲隱瞞?!八幸β?。八年前,被我父親趕走。一周以前,剛剛回國?!?br />
蘇夏心下一沉。想起昨天那個女人的話,像是十分了解紀殊彥,果然他們相識已久。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紀殊彥的初戀情人。
“既然已經(jīng)被我趕走一次,殊彥,你應(yīng)該知道,這次結(jié)果也一樣?!奔o成海瞥一眼臉色鐵青的蘇會長,忙開口道?!笆鈴阋呀?jīng)有妻子了。”
紀殊彥的目光倏然變冷,他定定地看著父親,一字一頓地說著:“你要再把姚露趕走?”
紀成海不屑地冷哼一聲:“哼,不然呢?任由她就糾纏著你,鬧出這些不像話的傳言,敗壞紀家跟蘇家的名聲嗎?”
“我已經(jīng)聽你的安排娶了這個女人,”紀殊彥被父親的強勢激起反叛的心思,也同往怒意難藏,指著蘇夏高聲嚷道?!澳阋呀?jīng)把姚露趕走了八年,又塞了這個我根本不喜歡的女人給我,你還想怎么樣?這本來就是一場聯(lián)姻而已,我對蘇夏沒有感情也不會有感情!難道你們還想用這種婚姻束縛我自己的感情?”
紀殊彥情緒激動,臉色漲紅,額角青筋暴起,而蘇會長聽了這番話,也氣得怒目圓睜,粗重的喘息著說道:“紀殊彥!你現(xiàn)在是蘇夏的丈夫!”
蘇夏原本只是默默地聽著他們爭執(zhí),直到聽到紀殊彥那一番激烈的話,字字誅心,讓之前還留存了一絲期望的蘇夏驀然清醒過來。
是的,這只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
永遠都是如此。
蘇夏一顆心沉了又沉,整個人卻冷靜下來。她隱藏起那一絲莫名的失落與酸澀,勉強打疊起無謂的笑容,柔聲向蘇會長說道:“爺爺,別生氣了。紀殊彥說的都對,只是一場聯(lián)姻而已,又沒有感情,我無所謂的?!?br />
蘇夏極力克制住心頭的顫栗,盡量讓聲音輕松和緩。沒有人發(fā)覺,她平靜的笑容下,一雙手籠在袖中握成拳狀,堅硬的指甲已經(jīng)嵌進掌心,骨結(jié)錚地雪白,手心卻被指甲掐出了紅印子。
“小夏……”蘇會長聽了蘇夏的話,心疼地看著她,還要說什么,卻被蘇夏攔住?!盃敔?,沒事的。你別操心了。”
蘇會長皺著眉頭看著蘇夏,而蘇夏卻只是冷靜而得體地微笑著。仿佛昨晚新婚出軌的新聞,說的是別人家的事一樣。
紀殊彥聽著蘇夏的話,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蘇夏面對這件事竟然會這么坦然,好像若無其事一樣。然而,蘇夏給出的態(tài)度讓紀殊彥的心里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輕松,反而有些沒來由的煩悶。
“我先走了?!奔o殊彥見蘇會長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于是轉(zhuǎn)身告辭。
“你要去哪?”紀成海心中怒氣未平,見紀殊彥要走,質(zhì)問道。
“去找姚露。”紀殊彥頭也沒回,只丟下這輕飄飄的幾個字,大步踏出了蘇家。
“唉……”紀成??粗鴥鹤拥谋秤吧钌顕@了一口氣,有些歉意地看著蘇會長跟蘇夏,愧然說道,“是我管教不周,居然讓這逆子做出這樣的事來。蘇老爺子,蘇夏,你們……”
“算了算了?!碧K會長雖然生氣,可也無可奈何。他心疼地拉著蘇夏的手,聲音微顫,像是有些自責的樣子喃喃道:“只委屈了我的寶貝孫女兒了?!?br />
“爺爺,沒事的。”蘇夏看著爺爺斑白的鬢發(fā),心下酸澀柔軟。她輕笑著說道:“爺爺,這樣也好啊,我也輕松自由,沒人管著我呢?!?br />
蘇會長的心情在蘇夏的寬慰下松緩了不少,蘇夏告辭離開蘇家,自己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心中的失落與酸楚再也掩藏不住。
蘇夏一再提醒自己,不需要為這件事神傷失落,可是心底那一絲委屈的感覺卻還是一層層蔓延開來。
姚露……
蘇夏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姚露美艷動人的面孔,嬌俏溫柔的音色,還有她身上那一陣陣濃郁魅人的甜香。
一縷苦笑勾起在蘇夏的嘴角。這樣的yo物,連自己都過目不忘,何況是男人呢?
昨天短暫的接觸,蘇夏已經(jīng)感覺到這個女人的敵意。而如今看紀殊彥的態(tài)度,恐怕以后,姚露還有的鬧呢。
為著這紀夫人的身份,姚露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吧。
蘇夏眼中的傷感之色愈加濃厚,她把車停在路邊,默默地看著被風卷起的落葉重重地打在車窗上,就像自己的宿命,始終不能由自己掌控。余生中風風雨雨,也再無人庇佑了。
無名指上鉆光晶瑩的婚戒昭示著蘇夏如今的身份??墒沁@個身份帶給她的,似乎只有無盡的酸楚和煩惱。
蘇夏疲倦地閉上眼睛,靜靜靠在椅背上,努力想要撇開那些毫無來由的失落感。然而一合眼,似乎就又聽到了紀殊彥激烈決絕的話語。
“……這本來就是一場聯(lián)姻而已,我對蘇夏沒有感情也不會有感情……”
蘇夏正心煩意亂,忽然接到了王秋秋的電話。
“喂,蘇夏,你在哪里?”王秋秋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br />
“我在外面,剛從家里出來,怎么了?”蘇夏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問道。
“哦……”王秋秋遲疑了一下,又試探性地問道,“蘇夏,你,你還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啊?!碧K夏語調(diào)輕松地說著,將方才的失落掩藏起來。
“哦……”王秋秋聽后并沒有放下心來,依然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蘇夏以為她還是在為昨晚的新聞?chuàng)?,于是反過來安慰王秋秋放寬心,而王秋秋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著。
“秋秋,你干嘛呢?”蘇夏奇怪地問道。
“蘇夏你來曼哈頓我們吃牛排吧?!蓖跚锴锖鋈幻俺鲞@么一句。
“?。俊碧K夏一頭霧水。
“哎呀快過來嘛,”王秋秋催促著,“我逛到這里看到好多人吃忽然饞了。你快來啊?!?br />
“哦,好吧?!碧K夏正好沒有地方可去,又不想回家,便答應(yīng)下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東西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讓蘇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踏進一西餐店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王秋秋,而是紀殊彥跟姚露。
蘇夏的腳步停在門口,目光落在姚露嬌俏的笑臉上,一時怔住了。
紀殊彥并沒有察覺到蘇夏的到來。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低聲談?wù)撝裁?。紀殊彥的目光柔和,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切牛排。姚露則端了一杯果汁慢慢喝著,眼睛定定地看著紀殊彥,情意流露。
紀殊彥將切好的牛排端到了姚露面前,又把她面前那一份換給自己。
“蘇夏。”王秋秋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站在蘇夏身邊,目光恨恨地盯著窗邊那一對,語氣中忿忿不平,“昨天剛出了那么大的丑聞,這個賤人今天竟然還敢跟紀殊彥明目張膽地一起出來吃飯!”
王秋秋看起來似乎比蘇夏更生氣,她攥著拳頭,拉著蘇夏就要往里沖,口中嚷嚷著:“走!捉奸去!憑什么就這么受她的委屈!”
蘇夏雖然心中怒意翻騰,卻也還存留著理智。見王秋秋一臉憤怒地要往里沖,蘇夏趕緊死死拉住她,低聲道:“秋秋,別去!”
“這都撞在眼前了,難道假裝沒看到?”王秋秋不服氣,恨恨道,“蘇夏,你干嘛這么忍著?不教訓(xùn)教訓(xùn)這小三,她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勾搭紀殊彥呢!”
蘇夏神色一黯,心想,或許在他們眼中,自己才是小三吧。
只是一怔忡的間隙,王秋秋已經(jīng)甩開了蘇夏的手,大步?jīng)_進了餐廳,奔著紀殊彥跟姚露就去了。
蘇夏一驚,想要拉住她已經(jīng)來不及,只得快步跑了過去。
“蘇夏?”姚露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呆了呆,隨后看著蘇夏青白不定的臉色,忽而笑了,“真巧啊?!?br />
蘇夏的臉色不太好看,她蹙眉瞥了一眼身邊的王秋秋,眼神中有幾分薄責的意味。紀殊彥跟姚露的事情本就讓她心煩意亂,現(xiàn)在她居然還拉著自己跑到他們跟前“捉奸”。
“秋秋,你拉我到這里來干什么?”蘇夏低聲對身旁的王秋秋說道,目光掃過紀殊彥的臉,拉著王秋秋的衣袖就想走,“快走吧。”
之前在爺爺跟紀父面前還風輕云淡地表示自己一點都不介意紀殊彥跟姚露的事,現(xiàn)在又跟王秋秋沖到他們面前來,這讓紀殊彥怎么想?
蘇夏將心里的失落跟酸澀壓下,將王秋秋拉到自己身后,淡淡地說道:“打擾了。秋秋,咱們走吧?!?br />
“哎,蘇夏。”
一直默不作聲只冷冷打量著蘇夏的姚露見她要走,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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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二十六章:要解釋嗎
作者:月月醬? 更新時間:2017-12-30 15:48:15? 字數(shù):3053字
月月醬(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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