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喧鬧聲在她耳邊越來越遠,刺耳的電流音回響,唐詩詩茫然無措的望著周圍。
推搡擁擠,讓她漸漸變得呼吸困難。
目光定格在那間病房,明明已經(jīng)很近了,她想過去。
不斷的掙動,想要擺脫這些人,一眼撞進了懟到她臉上的攝影機鏡頭上。
機器反射的畫面回饋到她的大腦。
那不是她的臉……剛剛這群記者也一直叫她楚漓……
“唔……”唐詩詩捂著快要炸裂的額角蹲了下去,原主的記憶涌入。
“楚漓,你有什么資格和我搶?楚家無所事事的廢物,還妄想和他站在頂峰,誰給你的自信?”
棍子落在骨肉上的悶聲夾著女人瘋癲的笑意涌入腦海,過往種種,像是被壓縮的電影碎片,一一回蕩。
她還是唐詩詩嗎?
或許是,但是不得否認,這殼子,是楚漓。
出入娛樂圈就被全網(wǎng)黑的花瓶,那年一部電影《將軍》摘了百花獎,指桑罵槐的當眾諷刺影后喬暖,倒追男人追得天下盡知。
原不想,竟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是被人活生生的打死的。喬暖咽不下那口氣,頒獎典禮后找了人綁了楚漓,或許她本意并沒有想要至楚漓于死地,但是那一下下悶棍不止落在了楚漓身上。
腦外傷造成的不可逆性損傷讓楚漓成了活死人,對外說得好聽,是她意外傷了頭,成了植物人。
楚漓額角冷汗淋漓,“走開……走開……”
長時間未開口說話的人聲音嘶啞,唯獨那一雙瞳孔亮得驚人,死死地盯著那扇急診室大門。
她的孩子還在那里……在的……在等她……
“今天是20//年10月5日,星期四,農(nóng)歷九月初七,全天晴轉(zhuǎn)多云,最高氣溫……”
醫(yī)院大廳的廣播站的天氣預報,讓不斷掙扎的人,登時,頓在了原地。
為什么一轉(zhuǎn)眼就過了三年?!
楚漓抬起撐在地板上的雙手,目光茫然。
耳邊紛亂的嘈雜聲被拉遠,自己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腦海中屬于兩個人的記憶不斷交錯。
【孩子的母親呢?】
【都安排好了?!?br />
【她能被那位選做了母體是她的福分?!?br />
【楚漓,你有什么資格和我搶?!】
……
“啊——”
楚漓臉色慘白,一下子癱軟倒下,額角側(cè)面砸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圍觀的記者群眾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在上前逼問。
不對,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對?
楚漓已經(jīng)在半年前腦死亡??!現(xiàn)在的時間是她唐詩詩死后的第三年?
唐詩詩瞳孔猛縮,懷孕的時候,她還跟過楚漓的八卦新聞,那個時候,網(wǎng)上的水軍恨不得把她喘氣的事都拿出來尬黑。
當然,這也本不是毫無緣由。楚漓人美,是美在骨子里,演技不上不下,經(jīng)人指點倒也不是能看??墒沁@樣的人,卻偏偏覬覦了她不該肖想的人。
而那人恰巧是……
“楚小姐福厚,只是以后莫不要在做這些傻事了,累得家里人憂心?!?br />
說曹操曹操到。
喬暖半蹲,雙手扶著楚漓雙肩,借力將她扶起。
高定禮服,精致妝容,就見那善意的勸解都叫人看不出破綻。
可是誰能想得到,恰恰是這個人,在江洲邊的廢棄樓房要了原主一條命。
楚漓只覺心臟抽痛,無可遏制的紅了眼。
喬暖叫了助理:“麻煩你去聯(lián)系一下郝醫(yī)生,楚漓剛醒,總歸還是要好好檢查一下的?!彪S即轉(zhuǎn)身,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各位記者朋友們,這次賣我個面子吧,楚漓還是病人?!?br />
“喬小姐還真是貼心,不過外界盛傳你們不和,更有甚者說楚漓截胡了你不少的資源,喬小姐就不在乎嗎?”
本來這幫記者來蹲喬暖,據(jù)說是跟著那位進了婦產(chǎn)科檢查,卻沒想到,在大廳里,遇見了銷聲匿跡半年的楚漓,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喬暖還很關(guān)心楚漓。
喬暖低頭含笑:“從前的事,刨根問底有什么意思呢?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楚漓的身體情況,我只希望,將來還能可以和她一起角逐白玉蘭?!?br />
沒有正面回應,話里話外引人遐思,不讓刨根問底的從前事或許確有其事,變相想要和她再次切磋,暗諷當年頒獎典禮楚漓針對喬暖一事,如此還不夠,站在道德制高點,只是關(guān)心楚漓身體情況,這可真是什么好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
“是嗎?”楚漓嗓音沙啞,踉蹌的站起身,坦蕩而無畏,“喬小姐關(guān)心我如斯,比我家里人更甚,我才剛醒,就能恰好碰到喬小姐,我記得這層是婦產(chǎn)科,難道喬小姐已經(jīng)有好消息了?不過你應該還是未婚吧?!?/div>
木槿呦(作者)說: